“阳萍是南宁客运段南京车队列车员，1992年参加工作，1997年成为一名餐吧长。她走路快，十分钟能走完1公里；说话快，不仔细分辨很难抓住她句与句的气口；吃饭更快，去西餐厅，牛排切好后用筷子夹着吃，500ml的饮料三四口喝完。一旦她开口，“刀子嘴豆腐心”的特点全都显露出来，办事风风火火，干脆利落，急起来嗓门大得很，她抱怨新来的小餐服员，说话和蚊子似的，“这哪儿行啊，销售就得大嗓门。”

阳萍就是因为这样“不好好说话”的性格偶尔让一起工作的同事对她印象不佳。

2022年1月18日春运第二天，值乘中阳萍组里一位刚工作的小姑娘得了重感冒，在工作中不停地打喷嚏，把鼻子都搓红了。阳萍备班前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。到了饭点大伙儿一起坐着吃起了饭。

“小颜，这鸡蛋给我吧，我爱吃。”同班组同事小颜刚把饭盒盖给打开，阳萍就用手里的筷子，飞快地向小颜碗里夹去。小颜还没晃过神来，阳萍便一口把鸡蛋给吃了。

“阳师傅你这是干嘛呀，干嘛抢我的鸡蛋。”

“鸡蛋这么有营养，不应该让给我们老年人吃吗？”小颜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阳萍也没敢在说什么，这位年轻人顿时被这“粗线条”的大姐给下了一跳。

下午小颜因为感冒头疼在列车边凳打盹，突然间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。

“小颜拿去喝，我刚才叫厨房煮的的姜茶，驱驱寒。”小颜接过杯里的茶，热腾腾的雾气把玻璃车窗熏得模糊。

“早上看见你老打喷嚏，春运开始了，事情多，辛苦你了，趁热喝吧。”

这样温柔的阳萍和刚才抢自己鸡蛋的阳萍形成了反差的对比。让小颜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。吞吞吐吐的憋出了几个字：“谢谢萍姐。”

阳萍起身离开，刚走出几步突然回过头来：“小颜，其实感冒不能吃鸡蛋、牛肉等富含蛋白质的食物，不然感冒会加重的，你自己要注意。”

“萍姐，谢谢你我终于知道了。”小颜眼神不再闪躲害怕，诚恳说出了谢谢。

阳萍就是这样时常用“不按常理出牌”的方式去关心身边的人。同事如此，对待家人也是如此。

“妈妈，你是个骗子。”这是阳萍女儿对她说过最痛的一句话。

“我对女儿很严厉，经常苛责她，但是我的陪伴还是很少。”一向言语犀利的萍姐说到就这突然放低了声调。

“不知道我是不是运气不好，十几年来除夕都在车上，很少能陪女儿吃团圆饭。她小的时候每年除夕，我都要和她玩做迷藏。”

“准备好了吗，10、9、8、7........”阳萍用双手蒙着双眼，拇指和食指偷偷撑开从细缝中看着孩子躲藏的身影。

等到孩子完全躲到床铺底之后，阳萍都会悄悄离开。十分钟过后，楼梯间里都会传来女儿歇斯底里的哭声：“妈妈，你这个骗子。”

在女儿六岁那年，除夕夜捉迷藏的游戏却没能骗过女儿，在门口外母女之间上演了一场“拉锯战”。女儿抓着阳萍的衣角：“妈妈，我不让你走”。“妈妈需要工作！”孩子一听立马跺着小脚说：“我不嘛，我就不给你走嘛。”

性子急的阳萍一把拉开女儿的小手提高了声调：“不要闹了，给我放手。”孩子一看阳萍要走，赶紧拽住阳萍眼巴巴地望着，见没有让步的意思，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
“你怎么闹都没用的，你尽管在这里丢人现眼。”阳萍用冷漠的表情对女儿说。女儿见状，往地上一躺，扯开嗓门哭得更大声了。

“妈妈我讨厌你，你这个骗子。”面对哭闹不止的女儿，阳萍没有去拉也没有去抱，没被女儿拳打脚踢给妥协。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，这样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“狠心”。

大年初二阳萍下班后，带着女儿来到了商场，给女儿买了一个心仪很久的芭比娃娃。“宝贝，对不起，除夕夜妈妈不该凶你，因为妈妈需要工作，才能赚钱给你买玩具。”

“如果我现在不要玩具，你明年的除夕是不是可以和我一起过呢？”阳萍没有说话，只是红着眼睛摸了摸女儿的头。

今年春运是阳萍最后一个春运。“明年我就可以和女儿吃上团圆饭了。”阳萍终于能够自信地回答女儿6岁那年对她提出的问题。（陈翔宇 龚兆明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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